《烟火》A4000000017 · 2019年4月3日摄于摩洛哥马拉喀什不眠广场
早上醒来时,依然昏昏沉沉,身上、手上緾满了东西:各种引流管、导尿管、心肺监护仪、静脉滴管。
外婆蜷缩在一角的木椅里,看得出来,应该是遭罪了一整宿。
昨天手术前,护士来问,要不要雇个护工搭把手。我回绝了。不为钱,只是见病区的女护工其相不善。这方面,我似乎有第六感。果然,不久之后便得到了印证。护士叫她帮忙把我身上的心肺监护仪撤了,她是手抓电缆直接将传感器从我的身体上拽下,仿佛我只是一个物件,而不是一个刚出手术室的病人。别说善良,人性也很是稀缺。
我问外婆昨晚的手术情况。外婆告诉我,手术并不顺利。像我这样的腹腔镜微创胆囊手术,一般半小时就能结果,而我,在手术室里待了足足六个小时:先是在我麻醉后不久,插了两台紧急手术;而我因为身体结构异于常人,光胆管就找了将近一个小时。由于麻醉时间过长,胆总管里还有一颗结石没取出来,说等两个月后取T形引流管时再处理。
上午,主刀医生查房时问我是不是当过兵。我反问,怎么了?他说,体质不错。换常人,病到这程度,多半早就休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