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红烧臭鳜鱼》B0000000699 · 2024年9月22日摄于中国安徽歙县徽悦阁
徽菜三大经典:臭鳜鱼、毛豆腐、刀板香,其中尤以臭鳜鱼为最。
臭鳜鱼,鳜鱼经腌制、发酵而成。汪曾祺的散文《皖南一到》有一节《徽菜》,里面谈到了这道徽州名菜,赞叹有加:
「徽菜专指徽州菜,不是泛指安徽菜。徽菜有特点,味重油多,臭鳜鱼是突出的代表作。据说过去贵池人以鱼篓挑鳜鱼至徽州卖,路上得走几天,至徽州,鱼已发臭,徽州人烹食之,味极美,遂为名菜。我们在合肥的徽菜馆中吃的,鳜鱼是新鲜的,但煎熟后浇以臭卤,味道也非常好,不失为使人难忘的异味。」
只是,汪老吃的是用新鲜的鳜鱼煎熟后再浇以臭卤,臭是有了,但缺少了鳜鱼因发酵而产生的特殊风味,不能算是真正的臭鳜鱼。
《热干麺》B0000000690 · 2024年10月5日摄于中国湖北武汉家阳赵师傅油饼包烧麦
昆山有奥灶麺,镇江有锅盖麺,上海有阳春麺,那武汉呢?热干麺!热干麺是武汉最经典的小吃。说热干麺在武汉人的心目中没有其他任何小吃能出其右,绝对不会引起任何的争议。
热干麺是将碱麺在沸水中煮到七八分熟后捞出,用凉水冷却后摊在案板上,淋上香油,用筷子挑松拌匀。这一步骤,武汉人叫「掸」。吃的时候,将半熟的麺再入沸水中汆烫,捞出,沥干后装碗,浇上事先准备好的调味汁和澥开的芝麻酱、撒上葱花和碎萝卜干。对,就是碎萝卜干。和芝麻酱一样,萝卜干是热干麺的灵魂一般的存在。
热干麺须趁热拌,趁热吃,很美味。
我不怎么喜欢一次性餐具,但热干麺除外。因为有一种说法,是说热干麺诞生的初衷就是便于忙碌的劳工们捧在手上边走边吃。时至今日,如果在武汉街头看见衣着入时的美女少妇手捧热干麺边走边嗍,千万不要见怪。这对武汉人来说早已见怪不怪,是一种地方文化。
《油饼包烧麦》B0000000682 · 2024年10月4日摄于中国湖北武汉厨娘茶点
武汉的早点,像热干麺、三鲜豆皮、麺窝、酥饺、春卷、烧麦等、油饼包烧麦等,其共同点,就是饱腹、耐饥、易带、廉价。其中尤以油饼饱烧麦最为典型:刚出锅的油饼剖开了,里面塞入热气腾腾的糯米烧麦,从里到外,三重碳水,就一个,能把人撑到、腻到。
武汉的早点之所以有这样的特点,和当地的风土人情密不可分。
武汉号称九省通衢,是货物贸易和流通的重镇,因此聚焦了大批的苦力。由于劳动强度极大,饱腹、耐饥、易带和廉价的早点对苦力来说不可或缺,久而久之,最终演变成武汉民众过早的首选。
其实这个很有点像上海的本帮菜和川渝的火锅。这些地方「美食」的最初,也都是苦力们的吃食。
《铫子排骨藕汤》B0000000675 · 2024年10月1日摄于中国湖北武汉融厨湖北菜江汉路一店
到武汉的第一顿饭,便去了「融厨湖北菜」江汉路一店,因为他们家主打的,是在我看来完全可以媲美广东佛跳墙的藕汤。
汤在武汉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武汉人爱喝汤,据说到了冷了要喝,热了要喝,病了要喝,新女婿上门要喝,坐月子要喝,逢年过节要喝,招待亲友要喝的地步。
鄂菜有「三无不成席」一说,头一条便是「无汤不成席」。《汉口竹枝词》「月二千钱雇乳娘,外加首饰与衣裳。荷包归主钱归彼,还要天天吃肉汤」,也反映出汤在武汉人心中不可或缺的地位。
武汉的汤各类繁多,其中最经典的非藕汤莫属。
武汉地处荆楚,湖多,藕也就多,而且荆楚的藕品质极佳,其中巴河的九孔藕最晚自唐朝便已闻名天下,有苏东坡诗为证:「巴河有藕天下奇,洁身方正举世稀!体长三尺无瑕疵,心多一窍有灵犀。神品有花难移种,灵根独恋故乡泥。七百年间为贡品,佳藕天成列御席。」
以藕入汤,对于武汉人来说,是再自然而然的想法了。
武汉的汤,不叫「做」,不叫「熬」,不叫「炖」,而叫「煨」。而且,武汉人煨汤,用一种专门的锅,叫「铫」,一种不上釉的素陶瓦罐。只有用铫煨出来的汤才算地道。
《小吊梨汤》B0000000663 · 2024年8月30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小吊梨汤五角场万达店
小吊梨汤,用雪花梨、冰糖、银耳、话梅等熬煮而成的热饮,是老北京的传统吃食。
「小吊梨汤」一名的由来,众说纷纭。最多的,是说因为过去常用铜「提吊」来作为量器。这种说法听上去多少有些牵强。
我倒是觉得,所谓小吊梨汤,就是用小铜壶熬煮的梨汤。很多地方都管烧水用的壶叫吊子,包括上海。上海人管烧水壶叫「铜吊」。
这种猜测并非空穴来风。
老北京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,说在老东安市场北门一狭长甬道的一头,常有一大爷推着小车卖梨汤。小车上放着两只煤球炉子,煤球里插着几个小吊子用来熬梨汤。这一场景为很多老北京所熟知。
很可能,大爷用小吊子熬煮出来的梨汤比其他大锅熬煮的梨汤更具风味,令人印象深刻,以至于后来只要是梨汤都称「小吊梨汤」,有点凡糖炒栗子必是「良乡」的意思。